浓稠的血雾笼罩着林家大宅,林澈蜷缩在紫檀雕花案几下方。他透过猩红色的帷幔缝隙,看到表姐的凤冠滚落在青砖上,镶着东珠的流苏正浸在二叔温热的血泊里。
"找到那个小杂种!"血狼堂主的铁靴踏碎门廊的琉璃瓦,刀锋划过的墙面簌簌落下朱砂,"教主有令,林家血脉必须斩草除根!"
林澈死死咬住下唇,血腥味在口腔蔓延。两个时辰前,他还穿着簇新的云纹锦袍,看表姐披着百鸟朝凤的嫁衣跨过火盆。此刻喜烛全部变成了惨白的招魂幡,那些来道贺的宾客尸体堆在庭院,像被揉皱的红色纸人。
地砖突然传来震动,林澈瞳孔骤缩。他认得这个节奏——是魔教血卫独有的八荒步。沾着脑浆的斧刃劈开案几的瞬间,少年抓起香炉里的热灰撒向敌人眼睛,转身撞向描金屏风后的暗格。
"在这里!"追兵的狞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。林澈跌进密道时,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剧痛。他摸到腰间玉坠突然发烫,这是五年前灵根被废那夜,父亲塞给他的保命符。
幽蓝的磷火在密道石壁次第亮起,林澈踉跄着扶墙疾行。前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,他僵在原地——本该守在密道尽头的三长老,正将染血的剑从母亲心口抽出。
"为什么..."林澈的声音卡在喉间。三长老的白须沾着碎肉,慈祥的面孔在磷火中扭曲成恶鬼:"傻孩子,你以为噬灵蛊真是意外?天机阁十年前就算出你是破局之人。"
剧痛突然从丹田炸开,林澈跪倒在地。他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,那些沉寂五年的噬灵蛊竟在疯狂啃食他最后的生机。三长老的剑锋逼近时,密道穹顶轰然坍塌,戴着赤金面具的血狼堂主破顶而入,玄铁链缠住林澈的腰将他拽出深渊。
当林澈在魔教地牢醒来时,发现右眼蒙着纱布。血狼堂主扔给他半块焦黑的玉坠:"这是你娘临死前攥着的,她说'去学最狠的功法,记住今日之痛'。"铁栅栏外,眉心点着朱砂的圣女正在调配猩红色的药汁,她的银镯与锁链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地牢阴风掀起圣女的面纱,林澈突然浑身战栗——那张惊鸿一瞥的容颜,竟与五年前在禁地遇到的神秘少女一模一样。